牛德宝忽然有一种不祥之感，举刀的手不由犹豫了一下，微微有些颤抖，这是他从事宰牛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。当他深吸了一口气，对准牛犊子的心脏，扑哧一声，鲜血并未像往常那样喷涌如注。</p>
就在牛德宝一愣神的功夫，牛犊子暴怒而起，头朝他俯冲过来，一只尖角正抵进他肥胖的肚子。牛犊子俯冲的动作之凶之快，令围观的人猝不及防，直听见倒在地上的牛德宝一声惨叫，众人才明白过来发生了惨剧，胆大的连忙冲上前施救，但为时已晚。</p>
牛朝东和牛朝西被邻居从学校喊回来，牛德宝已经被众人抬到牛棚的木板床上，x脯上蒙着被子，血渗了出来，他的脸se像纸一样苍白，嘴像濒临死亡的鱼儿张得很大，拼命呼吸着，似乎要极力留住生命中的最后一口气息。</p>
牛朝东的娘悲痛过度，j乎背过了气，此刻正躺在大娘的怀里，身子微微chou动。</p>
兄弟俩跪在爹的床头，哭天抢地，其惨状令围观的人无不抹着同情之泪。</p>
三爷牛连山神情y沉，牛德宝的伤势过于严重，简单的消毒处理根本无济于事。他摸着牛德宝脉相微弱的手臂，沉痛地说：“德宝，你有啥要j代的，当着孩子的面，和大伙说说吧。”</p>
牛连山在牛氏家族中，地位举足轻重，和牛德宝的爹又是一n同胞的兄弟，他的话自然引起族人的共鸣。</p>
大伙纷纷表态说：“是啊，德宝，你有啥要求尽管提出来，我们一定照办。”</p>
牛德宝用乞求的眼神望着牛连山，又看了看扑过来的两个孩子，嘴唇蠕动，断断续续地说：“让老大……老大跟三……三叔……学……学医，让……让……老二……上……上……学。”说完，头一歪，便停止了呼吸。</p>
三天后，牛德宝的葬礼在以牛连山为首的族人c办下，入土为安了。</p>
这一年，对母子仨注定是个灾难的一年，娘32岁，牛朝东11岁，牛朝西9岁。</p>
j个月后，三位党和国家的卓越领导人，如三颗最耀眼夺目的星辰相继埙落，举国上下沉浸在万分悲痛的气氛中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