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抬头，就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，正从远方踱步走了过来。
何世松认得这人，是谷小白最为倚重的梨园乐团的指挥。
两个人见过几面，只是完全分属不同的体系，彼此之间几乎毫无了解，谷小白给他介绍的时候也很含糊，他现在都没弄明白这个人到底姓李还是姓唐。
他就见那男子像是喝醉了一般，双手紧紧抓着栏杆，靠着栏杆走着，却依然走得东倒西歪。
仔细看去，原来他并不是喝醉了，而是因为脚下空旷，两腿发软，不得不双手抓着栏杆向前走。
想想一个高空透明栈道都能吓到多少人，而天空音乐厅比那栈道可怕十倍。
胆子小点的人，真的不敢走。
看到何世松，那男子对他招招手：“何爱卿，快来扶朕一把！”
他倒是记得何世松的名字。
对一个成年人，动不动就自称朕，还称呼别人爱卿，何世松是……
见怪不怪了。
谷小白这里，什么怪人都有。
更何况，对方还是个艺术家，估计怪癖更多。
他上前一步，扶住了那男子，道：“你尽量不要去看下方，目光向前平视，就不会害怕了。”
这么说着，那男子，却是盯着脚下，颇有一种越害怕越想看的感觉，口中还呢喃道：“朕有一次做梦，梦到自己去了明月之上，蟾宫之中，蟾宫中的仙子，出来接待我，为我歌舞一曲……醒来之后，有足足数月，都茶不思饭不想……可那蟾宫，却也没有这里十分之一的美丽。”
“哦，嗯。”何世松很敷衍。
“果然，还是朕的想象力太贫乏了……你说那月亮之上，真的有蟾宫吗？蟾宫之上，真的有仙子吗？”
“哦，月亮上没有蟾宫，也没有仙子，只有几个探测器，不过若是过几年小白打算去上边表演个节目啥的，可能就有了……”
“好主意！”那男子又一拍手，“我得好好跟小白说道说道，让他带我去看看，这蟾宫之中，是不是真的如同我所想象的一般……”
话声未落，这男子突然又道：
“何爱卿，你说若是在这几乎透明的地方，跳起了舞，那岂不是像是在天空中飞舞一般？”
“大概吧。”何世松道，“真想要飞的话，穿上背负式飞行器就好了。”
“对啊，何爱卿，你真是聪明绝顶，若你啥时候去了朕那里，朕一定给你加官进爵，让你世代荣华！”
“哦，嗯……我谢谢你啊。”何世松更敷衍了。
“就这么说定了。”那男子转身，跌跌撞撞走了，一边走还一边大声喊：“小白呢？小白！我有想法了！我要编一个大型歌舞……”
何世松摇了摇头。
艺术家都那么疯疯癫癫吗？
他还没感慨完，就听到有人在大声嚷嚷：“那个谁！别跟个橛子似的站在二楼，挡住光了，给我闪开！”
得，这天空音乐厅，该改名天空疯人院了。
12月26日，圣诞节刚过，谷小白的“天空音乐会”节目单发布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