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道韫越越激动,声调开始变高,眼中的光芒闪闪:“这是我作为一个母亲,向你提的要求,离开我的女儿,如果你真爱她的话!”
刘裕的心中怒火更盛,两只手已经捏成了拳头,他在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,用尽量平静的声音道:“夫人,晚辈再一遍,晚辈和妙音是情投意合,就算要分开,也应该是由妙音来跟我这话才是。您虽然是她的母亲,但也不能决定她的终身大事!”
谢道韫突然哈哈大笑起来,笑声中充满了鄙夷与不屑,一边笑,一边摇头:“刘裕啊刘裕,你真以为婚姻之事,是辈们看对眼了就能决定的?也许在你们京口乡下是如此,但我告诉你,世家之所以是高门,就在于有其礼法,婚姻之事,从来不是自己能作主的!”
到这里,她收起了笑容,眼中冷芒一闪:“别妙音了,就是我本人,当年出闺嫁人,不也是要遵长辈之命吗?也许你也听过,当年我本另有意中人,但就是因为长辈之命,才只能嫁给了现在的夫君。这就是我们世家子女逃不掉的宿命。你明白吗?”
刘裕咬了咬牙:“晚辈斗胆问夫人一句,请问您这样当年遵了长辈之命,另嫁他人,这么多年来,您幸福吗,后悔过吗?”
谢道韫先是一愣,她没有料到居然有人敢直问自己这样的问题,本能地怒道:“放肆,刘裕,谁给了你胆子让你这样问长辈?”
刘裕平静地道:“晚辈确实失礼,向夫人致歉,但晚辈的意思是,如果您对自己的婚姻非常满意,就不会这样当着第一次见面的晚辈出来,可见您虽然跟王太守儿女满堂,但总是心有遗憾的。如果您自己都有遗憾,为什么要给妙音继续留这种遗憾呢?!”
谢道韫的眼中光芒闪闪,半晌没有话,久久,才幽幽地叹了口气,扭头看向了别处:“刘裕,这么多年来,只有你敢这样跟我这件事,就算是我的弟弟,甚至是叔父大人,都不敢这样跟我提及此事。这件事我不想多谈,不管怎么,我嫁入王家,稳固了两个家族的地位,增进了两大世家的联姻。就算有遗憾,起码也不至于后悔。”
到这里,她眼中的冷芒一闪,如冷电般地直刺刘裕:“可你口口声声爱我女儿,但你能给她什么?你现在家徒四壁,一无所有,在军中也几乎前程尽毁,不仅如此,还结怨刁家,如果不是我弟弟保着你家,只怕那刁逵有一万种办法取你家人的性命。